黄玉一行人马快速冲向石梯,往庄园方向疾奔。
谢继祖在谢蚝的搀扶下,逃回庄园即回自己卧室,让谢蚝用跌打生伤药给他包扎伤指。他十分纳闷,到底是什么人,竟能以一粒石子于瞬间击伤他的食指和中指。真是十指连心,当时疼得他难以忍受,赶快遁入林中脱身。包扎好了,他令谢蚝马上派人追回向寨西追谢鹦等,并调集庄内所剩家丁,严守大门,提防柠檬仙子袭入庄内。
谢富押着公孙美月,慢吞吞往庄园走。他故意慢慢走,好陪着夫人说说话。夫人也愿意和他接近。彼此述说着想要告诉对方的话。
夫人刚入庄园到患红疮病之间那十多年中,很受谢继祖的宠爱。后来夫人掌管庄园经济,对下人十分关顾,凡下人家里有什么窘困或不幸,她都要施舍一些钱物。
谢富还没当管家那会,娘患重病,给娘治病钱不够,抱着试一试的想法,硬着头皮向夫人借五百贯铜币,立据在工钱中抵扣。夫人借给了他,治好了娘的病。领月薪时,夫人仍发给了他工钱,他要按据还钱,夫人却说:“你还了,你娘怎么过日子?我已给老爷说过了,五百贯铜币不用还了。”当着他的面撕掉了借据。这使谢富感激啼零。
后来,夫人见他办事忠厚,又很得力,征得老爷同意,提他当上了管家。
夫人患上红疮病,被谢继祖打入冷宫,失去了掌管经济的大权,谢继祖象躲避瘟神似的,把她赶到了冷清的后花园。她绝望上吊,谢富救下她,开导她,劝她要为儿子活着。谢富为了让她活下去,把谢继祖杀害她爹娘,抢茶夺女的罪行一一告诉了她,并说谢继祖专干坏事, 终有一天毁灭,真到了那一天,夫人不嫌弃的话,自己愿娶她为妻。
果然,她坚强起来,发誓要为爹娘报仇。谢富去锦城请回上学的尧禹。尧禹请来柠檬仙子,治好了娘的病。这使公孙美月十分感激,心里暗暗说:“谢富哥,要是此生不能相报,来世定要以身相许。”
现在,谢蚝愈来愈受谢继祖宠信,谢富感到自己的职位很快就要被谢蚝取代,心里也就更希望这老坏蛋早早死去。
美月扭身站住,盯着他说:“谢富哥,黄玉要报杀父之仇,如果这一天到来,你可要助我揭发老鬼的罪恶!”
“我会的!”他猛然抱住她,“美月,我希望你吉祥,等到老鬼报应而死,你我就可双宿双飞!”
“嗯,我答应你!”她含情脉脉地扭过头往前走,“谢富哥,快走,不要引起老鬼对你的怀疑。”
“可我担心你,你救走了柠檬仙子,又帮着他逃脱,老鬼不会饶你的。”
“走一步算一步吧,车到山前必有路,再说,还有你呢。”
谢继祖闭目躺在榻上,想着对付柠檬仙子的办法。
谢蚝站立门外报道:“老爷,管家押六夫人回来了!”
“快去把她给我押来!”
谢富押着六夫人在大堂外候着,忽听背后响起杂沓的脚步声。谢富和夫人扭头一看,黄玉领着数人,疾步奔大堂而来,凡有拦阻的家丁,皆被点了穴。冲在最前面的赵匡,挥拳击向谢富,谢富只躲避不还手。
“娘,快带他们去找老鬼算帐!”伏在许定背上的尧禹大叫道。
听见声音,夫人一怔,马上明白过来,那大汉背着的蒙面人是尧禹:“儿子,你受伤了?”
“娘,我腿中了谢蚝的镖。”
夫人叫道:“黄玉,快叫住那年轻汉,别打谢管家,他是好人!”
黄玉叫住了赵匡,遂扑在夫人胸前:“娘,快告诉我,老鬼在那里,今天我要为自己和您报杀父之仇!”
听黄玉叫夫人为娘,众人一怔,莫名其妙,但无时间问话。
“随我来吧!”夫人领着大家往大堂右廊道冲去,恰遇谢蚝匆匆而来。
谢蚝见势不对,转身腾跃而至谢继祖卧室:“报,报告老爷,不,不好啦,柠,柠檬仙,仙子,带人杀,杀来啦!”
谢继祖一愣:“快随我走!”他猛推贴墙装饰屏风,墙现一人能进的缝。他钻入,谢蚝也紧随钻入。
夫人领着黄玉一行人冲入谢继祖卧室,室内空无一人。夫人叫谢富推假屏风。在夫人被宠时,谢继祖曾领着她从地道走到了茶山。
屏风被推开,谢富、赵匡进入,夫人叫住:“小心,一定要走中间红石道,乱走就要掉入陷阱!”清净也闪身而入。
黄玉要进,被娘拉住:“女儿,随我抄近路到茶山!”
来到茶园,许定要解溲,黄玉要背尧禹,许定说马上背他来赶。
夫人领着黄玉,迅速到了茶山,正遇谢继祖和谢蚝钻出地道。
“老爷,去乌山,我要用毒镖取柠檬仙子性命,你说留活的做儿媳,让谢公寨随那仙子出名,这下后悔了吧?”谢蚝跟在谢继祖身后不停地叨唠。
“你懂个球!”谢继祖顺着茶垅小径快行,“那柠檬仙子一旦生米做成了熟饭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只有认了,就跟六夫人一样,为我所用。”
“你个老鬼,想得还美呢!”夫人喊道。
“谢继祖,你还想往那里逃!”黄玉一个旱地拔葱,白鹤展翅落于老鬼之前,“老坏蛋,你罪恶滔天,今天,你的死期到了!”
“哼,谁的死期到了还难说!”谢继祖一举手一蹬步,就要扑向黄玉。
“老爷别忙,让奴才来收拾她!”谢蚝鹞子翻身落于谢继祖身前。
两人你一拳我一拳,你一腿我一腿,斗得难分难解,黄玉突然腾空,谢蚝还未回过神,背上被黄玉猛蹬一脚,身子往前俯冲十几步,差点撞在岩坎上。谢继祖袖口甩出一镖直射黄玉,黄玉一个旱地拔葱躲过,身后谢蚝眼露凶光,“嗖”地向黄玉射出一镖,公孙夫人大叫一声女儿,扑向黄玉身后,镖中右肩胛。
“娘!”黄玉转身扶住夫人,谢继祖又甩出一镖,直射夫人后背心。
“啊!”夫人大叫一声倒在黄玉身上。
“娘!”黄玉叫着。
“哈哈哈哈!”谢继祖得意,“你这个吃里拔外的贱人,尝尝老夫毒镖的滋味吧,我早就发觉你要背叛我,不想你竟认这黄毛丫头为女儿,她给了你什么好处?”
“柠檬仙子给我治好绝症,是我的救命恩人,不是她,我早作古了!”夫人费劲地说,“倒是你这老贼,丧尽天良,杀我爹娘,害死许老爷,今天你的末日到了!”
“你这贱货的末日才到了,你背上那只镖是毒镖,要不到一个时辰,你这贱命就去了,哈哈哈哈!”
夫人和谢继祖的话都被尧禹听见了,他见娘倒在妹妹身上,急着从许定背上下来,一只脚跳着奔娘身边:“娘,娘!”
许定正在将驮着谢鹤的马往茶树上拴,谢蚝向他猛扑过来,许定正闲得手痒痒的,遂还手,双双打入茶丛中去了。
谢继祖要奔茶丛与谢蚝合击许定,突然身后赵匡大吼:“老鬼休走!”
清净出洞便腾腾升空落地,堵住了谢继祖的路。
谢富疾奔夫人身边:“美月,你……”
谢继祖见事不妙,遂旱地拔葱上了路边大树。
黄玉紧接上了另一棵大树。“谢继祖,你个大坏蛋,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?!”
“谁害死你爹啦?这是他命该如此,怨不得别人啦!”
“你这个恶魔,丧尽天良,撒毒于桑叶,害蚕农,盗大叶茶、下毒害我爹爹和大伯,烧我家仓库抢丝茶,桩桩件件,罪恶滔天,不灭你天地难容!”黄玉手中白纱就要飞出。
“柠檬仙子,且慢!”谢继祖假装镇静,心里委实慌乱,他还要掩人耳目,“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人,有何凭据,我可要告你陷害罪!”
“你这老坏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!”黄玉向树下喊道,“把谢鹤带过来!”
赵匡扶过谢鹤,给他解了穴:“看你表现的时候到了,快说!”
“爹,你作恶太多,快认罪吧,我都全说了!”
“你这没骨气的东西,你承认就是你做的,与老爹无关!”
“那些坏事都是你逼我去干的,怎说与你无关?”谢鹤把谢继祖要他做的每件坏事的时间、地点及要他怎么做,都道了个一清二楚,直气得谢继祖颤抖。
“你这狗日的,你还是老子的种吗?这样诬陷老子!”谢继祖大骂。
“老二说的全是真的!”公孙美月竭尽全力说。
“对,二少爷说的都是真的!”谢富扶着美月证明,“每次老坏蛋都要我协助好,警告我,如果出了差错,要我的命!”
“铁证如山,你儿子不会诬陷你吧!”赵匡道。
“老坏蛋,我爹爹本是道教信徒,以道和德作为信仰、行动之则,对你一再忍让,你不知收敛,反而变本加厉,害他生命,你罪大恶极!”黄玉怒到极点。
“年轻人,你们别胡诌,那一定是二短命自己所为!”谢继祖耍赖,有意拖延时间。
“爹,你是日落西山半截入土的鬼了,儿象出山的太阳,还有光亮的前程,你就认了,别耍赖,保住儿子吧!”
“你个孬种!”谢继祖话出镖到,被留心关注的清净一跃接住。
“你这老鬼,你不认儿,我也不认你这老坏蛋!”谢鹤愤愤地喊,“柠檬仙子,他抢得你家的丝茶,丝已卖了,茶还存放茶仓里,要在天热时卖好价钱,抢来你家的大叶茶,栽在李家庄园,抢来六娘家的茅尖茶树,就栽在这南山腰……”
“嗖!嗖!”两只毒镖几乎同时发出,一支奔黄玉,一支要取谢鹤性命。
黄玉一个斜飞势,抓住了毒镖,翻身掷向老鬼。
清净一跃又接住了射向谢鹤的毒镖,反手一扔,射向谢继祖。
谢继祖躲过了一只,却来不及躲闪第二只,返回的第二只击中了脊背,谢继祖差点掉下树来。
“哈哈哈哈!”黄玉笑道,“老鬼,你自作自受啊!”
许定和谢蚝在茶地里兜圈,偶而相碰又打一阵子。清净见许定不是谢蚝的对手,遂奔过去相帮。
“许黄玉,你爹和你大伯都是我手下鬼魂,那许开明中双毒,蛊毒虽被除,但烂肠草毒早已吃掉他的肚肠,没几天就要去见你爹了,你还笑得出来?哈哈哈哈,我一赚俩,死也瞑目啦!”谢继祖抓住树强忍住疼痛,他突然狂笑起来,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我的老三带着人马杀回来啦,你们跑不了啦!”
谢继祖的笑声惊醒了昏过去的公孙夫人,她指着树上:“快,快把老坏蛋杀掉!”
黄玉向茶园门望去,没留心偎着公孙夫人的谢富,突然腾空向谢继祖扑去,那谢继祖摸出身上仅剩的一只毒镖,射向谢富胸膛,黄玉要救援已来不及。
“啊!”谢富惨叫一声跌落地上。
黄玉大怒,知道谢继祖已无镖,便勇猛腾飞到谢继祖头上树桠,抛白绫欲套其脖。谢继祖知其不妙,急下坠落地。骤然间被赵匡的黑纱套住了双腿,脖子被俯扑而下的黄玉抛下的白绫套住。两下一拉,双脚腾空,谢继祖眼翻白,口吐泡,两腿一蹬,老命呜呼!
公孙美月见杀害爹娘的仇人毙命,脸上绽开了笑容:“尧禹,你外祖父外祖母的仇已报,你以后要好好做人,与人为善,不要学谢继祖那坏蛋……还有要像亲妹妹一样待黄玉,保护好她……”
“娘,你要挺住啊,我不能没有娘啊!”尧禹号啕大哭。
“儿啦,娘就要走了,你要记住娘的话,啊?”
“娘,儿记住了。”尧禹泪水滴落在娘的脸腮,他用丝巾揩去。
谢富艰难地爬向公孙美月:“美月,美月……”
“谢富哥,对不起,我欠你的,只有等来世还你了……”美月声若游丝。
“美月,我与你一道走,我俩在阴间结为鸳鸯……”谢富气息急促,眼看不行了。
两人拥在一起,脸上绽放着甜笑,慢慢地,慢慢地闭上了双眼,两双手握得紧紧的,两副脸颊凝固着永不消失的甜笑。
“娘!”“娘!”尧禹、黄玉,双双跪地,伏在娘身上恸哭。
许定押着谢蚝过来。清净从后奔来道:“小姐,快走吧,谢鹦带着人马就要进茶园了!”
“我们还没掩埋娘啊!”黄玉不愿走,但他又担心连累师傅、表兄他们,“表兄,你和师傅先走吧。”
“不,表妹不走,我也不走!”
“妹妹,你快走吧,娘的后世由我来办。”尧禹跳着推黄玉走,“慢了,凶多吉少,快走啊!”
“好!”黄玉当机立断,“谢鹤,我许黄玉爱恨分明,你虽对我家有罪,但能悔罪自新,揭发元凶,我对你网开一面,恕你死罪,但活罪难饶,废你功夫,割一耳朵,以示警戒,若再作恶,定不饶恕!”
“谢柠檬仙子饶命,谢柠檬仙子饶命!”谢鹤点头如捣蒜,“我再不敢做坏事了!”
“还有,要好好帮着尧禹哥!”
“是,是!仙子,我一定照办!”
“谢蚝!”黄玉怒喝,“你可知罪?!”
“我不知,我没罪。”谢蚝满脸赖像。
黄玉手一扬,白绫飞出套住了谢蚝的长脖:“你对谢继祖言听计从,作恶多端,今天你就还许三一命!”
赵匡持绫一端,与黄玉协力一拉,谢蚝顷刻毙命。
这时,谢鹦带着家丁涌进茶园。
赵匡不等黄玉出手,即刻割了谢鹤的右耳,师傅废了他的功夫,黄玉绑了他和尧禹的手。
清净道长断后,一行人翻过茶园墙,奔向乌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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