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一望无际的柠檬地里，一个个套袋柠檬挂满枝头，安大爷和安大娘正在采摘成熟的果实。
“七年前，这里还是一片荒山呢!” 安大爷感慨地说。
“是呀，感谢村支书带领我们种植了柠檬树。”安大娘回答到。
“当初我还不想种呢！”安大爷不好意思地说。
“你这头倔驴，当年书记用了半个月，才做通你的工作。要不然，安宁读书欠下的账，我们今天都还没有还清！”
一个柠檬从树上掉了下来，安大爷捡起来一看，柠檬外的果袋已经坏掉了，由于缺乏果袋的保护，粗糙不平的果皮上满是虫眼和斑点，略作沉思之后，他郑重其事地把这个病果和果袋放进了果篮里。
“那么一个烂柠檬，你捡来干什么呢？”
“给安宁送去。”
“啊！人家生日！你送个烂柠檬去做啥？”
“嘿嘿，天机不可泄露……”
二
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安大爷家的小洋楼，灯光和月光交相辉映，显得静谧而详和。安大爷家里干净整洁，雪白的墙壁上满是奖状：“优秀党员”“五好家庭”、“致富能手”……一台液晶电视和一台电脑尤其醒目，电视里正播放着电视剧《人民的名义》，地上摆放着一个柠檬礼盒， 盒子上印着“安岳柠檬”几个大字，安大爷和安大娘把一个个黄亮美观的柠檬选进盒子里。安大娘随手把那个烂柠檬和果袋捡了出来。
三
安宁家里，安宁、岳蒙和女儿檬檬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。
岳蒙说：“老公，明天爸爸、妈妈要来陪你过生日，他们难得来一次，我们破例请他们到酒店去吃一顿吧！”
檬檬：“好呢！好呢！我也想去大酒店呢！”
正在这时，他们注意到电视屏幕下方出现了一排文字。
安宁说：“什么？暴雨预警！”
岳蒙：“啊!明天有大暴雨，局部还有冰雹！”
安宁 ：“老人家年龄大了，为了安全，明天还是叫他们不要来了吧！”
岳蒙“好吧，叫他们周末上来，我们可以好好地陪他们玩玩。”
“嗯，那我给他们打电话。”安宁说。
“唉，我们这房子也该换换了，两个卧室，太窄了，爸爸妈妈怕挤着我们，从来都舍不得住上一晚。”岳蒙说。
“攒几年钱再说吧！”
“亏你还是一个城建局局长，自己家的房子都没有，怎么管理这个城市呀？你那个同学吴二娃，不是房产公司的老总吗？听说他们最近开发那个楼盘很热销呢，要不，我们在他那里按揭一套。”
“唉！那家伙最近摊上事儿了，新开发的楼盘，批准的是二十六层，他现在想在楼顶加盖一层，框架都已搭好了，被我们的执法大队发现了，我们给他发了整改通知，要求他停止施工，立即拆除。”
四
安大爷家里，柠檬包装完毕，安大爷和安大娘继续看电视《人民的名义》。
电话铃声响起，一看，是安宁打来的，“爸爸，明天资阳有特大暴雨……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
“要不，你们改在周末到资阳来吧，我和岳蒙、檬檬好好陪你们玩玩。”
“什么，你不要我们来呀！”
“爸，不是，您看，你们都这样大年纪了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……”
“哼！不想要我来就明说，我还不想来呢！”，安大爷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。
“怎么了？”安大娘关心地问。
“他说明天有特大暴雨，叫我们不要去！”
“他也是担心我们呀，不要生气了，快去洗澡睡觉吧！”
安大爷躺在床上，一闭上眼睛，眼前就出现了丁义珍因贪腐而潜逃的镜头，忽然，剧中的丁义珍变成了儿子安宁。
“安宁!安宁！”安大爷从梦中惊醒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不管雨再大，明天我都到市里去一趟！”
五
天明，大雨如约而至，安大爷家的小洋楼在风雨中显得更加清新亮丽，屋檐下，安大爷身着短裤和背心，脚穿凉鞋，拿着雨伞，提着柠檬礼盒就往外走。
“这么大的雨，你要到资阳去呀？”安大娘问到。
“上次我们套柠檬的时候，不也下暴雨吗？再说，我穿这一身短衣短裤，就是准备去洗淋浴的！”
“可是安宁叫我们别去呀！”
“他叫我不去，我偏要去，我有一句话必须给他说呢！――你就不用去了哈。”
“你要给他说什么呀？”
“回来才告诉你……”
“雨太大了，你要注意安全哈！”
“放心吧，全都是又宽又平的水泥公路，几分钟就到村口了，没问题的。”
大雨继续倾盆而下，平坦宽阔的村道上空无一人，两旁的柠檬叶在雨中格外显眼，安大爷撑着雨伞，逆风行驶在水泥公路上,豆大的雨点不断击打着他裸露的小腿。风雨中，雨伞上用油漆书写的打油诗映入眼帘：“下雨你别慌，老安帮你忙。伞借你急用，柠檬留芳香。电话：1378466xxxx”
六
在招呼站，安大爷碰到了果农吴大爷。
“老安呀，又去看儿子呀？”
“是呀，今天他生日呢！”
“哦，对呀，你家安宁和我家二娃的生日是同一天呢！”
“你也要到资阳去呀，我们正好有伴呢！”
“我家中有事，去不了，我在这里找人给我二娃捎点东西去。”
“生日礼物呀，我帮你捎去吧。”
“那好，我给他打电话，叫他到车站来取。”吴大爷把随身带的袋子，递给安大爷。
安大爷接过一看，口袋里的物品被牛皮纸里三层、外三层包装得严严实实，“你为什么不亲自送去呀？”
“我还忙着埋柠檬呢！”
“埋柠檬？”安大爷疑惑不解地问到。
“去年，二娃看我们套袋太辛苦，就给我们出了个歪点子。”
“什么点子？”
“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几盒农药，说给柠檬打了这种药，就不用套袋了，打药后，这树上还真的没有长虫，果子结得又大又多，颜色也好看。”
“那是好事呀！”安大爷说。
“什么好事呀！书记和村长走到土里一看，就看出了问题。”吴大爷说。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怀疑农药超标，我拿到质监局去检测，真的超标了。”
“那卖不出去了？”
“能卖出，二娃已经联系好了销售渠道，叫我把柠檬拉上去。”
“那你全部卖出去了？”
“我怎么可能赚这个昧心钱，书记和村长给我说，绝不能让打了药的果子进入市场，危害人们的健康！更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，砸了安岳柠檬的牌子！为了减少我的损失，书记、村长一人还给了我一万元钱！”
“你接受了他们的钱呀？”
“我怎么能接受呢，再说，我也不缺那两万元钱呀！但他们硬要给我，说责任在他们，没有做好技术宣传和技术指导！”
“书记在培训会上说了要套袋和不能随便乱打药的哦！”安大爷说。
“谁叫我信了二娃的话呢——唉，我心里有愧呀，我一定要管理好柠檬，明年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，把两万块钱还给他们！”
“那你今年的柠檬怎么处理？”
“我准备把柠檬全部埋在土里。这不，我还要忙着回去翻地呢！书记和村长说，他们会全程给我进行技术指导，还要送我到县上去学习柠檬种植技术，明年我就能把损失补回来。”
“到时，你可要教教我哦！”
“我不但要教你，我还要教全村的种植户——我给二娃打个电话哈”。给吴二娃拨电话，手机中传来：“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。
安大爷说：“没关系，到资阳后，我叫他到安宁家里来拿。”
去往安岳的客车来到招呼站，安大爷提上柠檬和口袋上车，吴大爷发现安大爷把伞忘了。“老安，你的伞……”
“就放在这里吧，需要的人可以应急，反正坐车也不用打伞。”
“你不怕丢了吗？”
“呵呵，从来没有丢过，有一次，一个客商打开这把伞，看到电话号码，就和我谈成了一桩生意……”
七
汽车到达安岳县客运总站，安大爷买好车票上车，一个小伙子连忙帮大爷接过盒子，放到行李架上，“大爷，您买的柠檬呀？”
“ 不是，自己种的，给儿子送去。”
“啊！你家是种柠檬的呀！”
随着小伙子的惊呼声，其他同行者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安大爷身上，这帮年轻人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。
“大爷，您家种了多少柠檬呀？”
“您家一年收入多少呀？”
“种柠檬需要技术吗？你们从哪里学习技术？”
……
“我们安岳人几乎家家都种柠檬，难道你们不是安岳的？”安大爷非常诧异。
“大爷，我是资阳雁江人，他们都是我的大学同学，来自全国各地，他们早就仰慕安岳柠檬的大名，趁放假到安岳来采风，买一些柠檬特产，顺便到资阳去瞻仰一下西部车城。”
“哦，那我告诉你们吧，我家种了八亩柠檬，去年收入两万多斤，卖了十多万元。种植柠檬可是一个技术活，需要施肥、打枝、套袋、锄草……说到技术，要感谢乡农技站和工作人员和乡村干部，从施肥到保存，他们都为我们做了技术指导。”
“大爷，柠檬干吗要套袋呀？”
“套袋可以避免害虫破坏，防止农药污染，使果实黄亮、美观，对柠檬的品质起到保护作用。”
“怪不得安岳柠檬的品质这样好！——这不，我们每个人都买了柠檬特产带回去。”
“我爷爷特别喜欢柠檬干泡茶，所以我买了柠檬干。”
“我买了柠檬面膜，买回去除了自己用，还要送给我的妈妈。”
“我买了柠檬茶，送给我姥爷。”
“我给我爸买了一盒柠檬精油，希望能够缓解他的静脉曲张。”
……
安大爷赞叹道：“你们真是孝顺的好孩子。”
“我爷爷早就想到安岳来看柠檬和石刻了，下次放假我一定要把他带来。”
“哦，欢迎、欢迎，你扫码加我的微信吧，你爷爷来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，我请你们到家里喝柠檬茶。”
“大爷，您还会玩微信呀？”
安大爷通过年轻人们的好友验证，“当然会呀！我们柠檬专业合作社还建了微信群，这样大家就能共享信息，共同致富。”
大学生们纷纷添加安大爷的微信号。
“哇！你们真时尚！”
“这有什么！我们合作社还开了网店，通过网络向全国各地销售柠檬呢！”
时间到，人们各就各位，客车发动。
八
雨中，汽车到达资阳北门车站，大学生们帮忙提着柠檬礼盒，陪着大爷下车。
“咦，奇怪！这雨怎么停了？”安大爷抬头一看，发现自己头顶多了一把雨伞，原来这把伞来自于大学生之手。
大学生们陪着安大爷，连续招呼几辆出租车，都载客了，这时，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，从车上走下来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。
女孩说：“大爷，这辆是空车，快上去吧。”说完就和男友冲进雨幕中。
安大爷接过柠檬礼盒，坐上出租车，和年轻人们挥手告别。
“大爷，您到哪里？”司机问到。
“我到幸福街。”
“今天下雨，打车的人太多了，其实刚才那两个年轻人还没有到目的地，他们看到您没有叫到车，就提前下了。”
“啊？真是太谢谢他们了！”
“大爷，您是从安岳来的呀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是安岳的女婿，我和老婆是在安岳柠檬节上相识相爱的，每年我们都要回去帮岳父管理柠檬。”
九
雨过天晴，大爷下车，来到小区门口，保安手里端着一杯柠檬茶，“安大爷，又来看儿子呀，他们还没下班呢？”
“没事，我把东西放这里， 我在小区里面逛逛哈！”
“大爷，谢谢您上次送给我的柠檬干哈，我现在还在喝呢！”
“莫客气，喝完了说一声，我又给你拿来。”
小区里面绿树红花，鸟语花香，大爷摸出手机，把拍到的美景发到朋友圈。
中午，安宁下班，走出办公室，摸出手机，朋友圈里一条动态让他傻眼了：安大爷在小区里面自拍的相片。他急忙摸出手机，给岳蒙打电话，“岳蒙呀，爸爸来了，都已经到小区了，现在去酒店可能来不及了，你接到檬檬，就回家做饭哈，我买条鱼回来。”
十
厨房里飘出柠檬的清香，岳蒙正在做柠檬酸菜鱼，安大爷、安宁在客厅聊天，茶几上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柠檬茶。
“爸爸，这么大的雨，您是怎么来的呀？”
“这点雨算什么呀，从家里到村口，全部是又宽又平的水泥公路……”
“您就不用拿柠檬来了嘛！”
“说到柠檬，我有句话必须给你说！”安大爷郑重其事地说。
“什么？”
“你先把这盒柠檬打开。”
檬檬蹦蹦跳跳地把柠檬盒子打开，发现了那个烂柠檬，“爷爷，您拿个烂柠檬来干什么呀？”
十一
“咚、咚、咚”敲门声响起。
檬檬打开门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，手提一个大蛋糕。
“叔叔，你找谁呀？”
“檬檬，我是二叔呀，原来我还抱过你呢？”中年人径直走进门，把蛋糕放到茶几上。
安宁尽快起身迎接，“吴二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，今天是你的生日吧，我这是来给你祝寿的呀！”
“这么多年了，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呀？”
“局长大人，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！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呀，从小学到高中，我们在一起过了十二个生日呢!”吴二娃看到安大爷，忙走过来，握住大爷的手，“叔叔，您也来了呀？几年没见，你老人家身体还是这么好！”
“二娃，几年不见，你又长胖了！”安大爷正要去拿吴大爷带来的口袋。吴二娃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，塞给安大爷，“叔叔，这算我孝敬您老人家的哈！”没等大爷反应过来，又摸出一个红包，塞给檬檬，“檬檬，这是给你的奖金。”
安宁严肃地说：“吴二，你今天又是蛋糕，又是红包的，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？”
吴二没有理会安宁，而是自顾自地在房间里四处张望，“唉，我说安宁呀，堂堂的城建局长，居然住这么小一套房子，叔叔大老远地赶来，你难道就不留他老人家住上一晚上？可是，你让他住哪里呀？难道和檬檬挤着睡？”
安宁和岳蒙面面相觑。
吴二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，“我这里有一套新房，一百六十个平方，地段佳，环境好，四室两厅，双厨双卫，全部精装，家具齐全，直接拎包入住！不要说安叔叔和安大娘，就是你岳父和岳母来，也能住下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，新房到檬檬学校非常近。”
岳蒙眼中闪中一丝亮光，安宁则一脸严肃。
吴二把钥匙放到茶几上，“安宁，现在，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！”
安宁郑重其事地说：“檬檬，把红包还给二叔。吴二，你今天来，到底有什么事？”檬檬连忙把红包放在茶几上。
“唉！局长就是局长，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，我就给你直说了吧，我那楼盘的事，想必你也是知道的。看在十二年同窗的份上，就请你网开一面，法外开恩吧！”
“同学情能大过法律吗？城市建设是大家的责任，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规定，我们这个城市不就乱套了吗？再说，即使我放过你， 法律会放过我和你吗！？”
安大爷不解地问：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呀？”
吴二连忙拉着大爷的手，“叔叔，我新修了个楼盘，批准的是二十六层，但是，买房的人太多，为了解决人们的住房问题，我就准备在楼顶多修一层，现在安宁他们要叫我拆除，一层楼，十多套房子，几百万呀！我爸爸种一辈子柠檬都卖不到那么多钱呀！现在框架都已经搭好了，拆除又要花好多工资哦！”
安大爷把红包还到二娃手里，“二娃呀，事情我已经清楚了，这个事情我可以做主！”
安宁吃惊地望着大爷，“爸爸，你……”
吴二高兴地说：“谢谢叔叔……”
十二
安大爷吩咐檬檬：“檬檬乖，把那个烂柠檬拿过来。檬檬，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柠檬和其他的不一样呢？”
檬檬摇摇头，“不知道。”
“问你爸爸去。”
“爸爸，您快告诉我，这个柠檬为什么不同呢？”檬檬望着安宁。
“因为这个柠檬外的果袋坏掉了，害虫乘虚而入，在上面爬过，咬过。”安宁说。
“安宁呀，你知道我看到这个烂柠檬想到了什么？”安大爷问到。
安宁疑惑地说：“不知道……”
安大爷严肃地说：“我想到了党中央正在进行的反腐行动，想到了《人民的名义》里面的贪官，想到了那些原本非常优秀的党员干部，因为手中有了权力，就忘记了党纪国法，不能很好地约束自己，为所欲为，贪污、腐败、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……”
安宁点点头，“我知道了，柠檬的袋子坏了，就会受到害虫破坏，党员干部如果不遵守党纪国法，就要腐化、堕落，甚至违法犯罪。”
安大爷说继续说：“农民收获一个柠檬，花费了很多心血：施肥、锄草、除虫、修剪……看着快要成熟的果子就这样被害虫毁掉，真的是难受呀！”
“是呀，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也是非常不容易的，一个干部从起步到成熟，凝结了人民太多的期望。”安宁深有同感。
安大爷说道：“所以，看着那么多干部犯错，真的是让人痛心呀！一个党员干部就好比一个‘柠檬’，党纪国法就是‘袋子’，贪污腐败就是‘害虫’，你就是这样一个‘柠檬’，现在，你会怎么办？“
“我肯定要给自己套上“袋子”，严格要求自己，遵守党纪国法，远离歪风邪气，拒绝贪污腐败！”安宁坚定地说。
安大爷说：“嗯，柠檬袋套在果实外面，就好像果实的‘护身符’一样，你是不是也会把“袋子”当作你自我放纵、自我开脱的‘护身符’”？
安宁摇摇头，“不，我要用‘袋子’灵魂，管住自己，时刻牢记党的宗旨；我还要用‘袋子’管住手中的权力，作为自我约束、自我警醒的‘紧箍咒’，而不是作为自我放纵、自我开脱的‘护身符’”。
安大爷看着桌上的钥匙和红包，“这些，你知道怎么处理吧？”
“爸爸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会遵纪守法，忠于职守。”安宁把钥匙和红包拿起，递给呆若木鸡的吴二，吴二一脸沮丧。
十三
安大爷牵着吴二的手，把吴大爷的袋子递给他，“二娃呀，这是你爸爸托我带来的。可是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，就只好带到这里来了。”
吴二不好意思地说：“为了躲避城建局的工作人员，我的手机这几天一直关机。这是什么宝贝呀？裹得严严实实的！”他气愤地拆开，原来厚厚的牛皮纸里面包裹的是一个农药包装盒和一封信。
吴二拆开信，一字一句地读起来，“二娃，今天是你的生日，祝你生日快乐！……你孝心很好，帮我联系了柠檬的销售渠道。书记说得好，宁可自己吃亏，也不让这柠檬流入市场，危害人们的健康，更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，砸了安岳柠檬的牌子！今天，你的生日，我就不来了，我要把这些柠檬处理掉。为了减少我的损失，书记和村长一人给了我一万元钱，我一定要好好种植柠檬，明年，我一定要把这两万元钱还给他们。村长送了我一本书，我还要认真学习柠檬种植技术。我知道，你生意非常忙，像往年一样，即使我来了，也找不到你，最后，只能在街边吃碗面，然后，回家告诉你妈，二娃又带我到酒店吃了大餐，哄她开心……”
吴二娃看得泪眼朦胧，泣不成声，“今天，我给你带来一个农药袋子，你放心，这袋子只是农药的外包装，上面是没有农药的，而且你妈洗了十多遍。我要你把这个袋子保存起来，随时提醒自己，不管做什么事，都不能走歪门邪道，无论是种柠檬，还是卖房子，都要诚实守信，保证质量！不然，就会害人害已！……”
吴二惭愧地低下头，把红包和钥匙收进口袋里，“叔叔，安宁，我错了，我回去后，马上叫人把违规搭设的框架撤除。红包和新房钥匙我收回了，蛋糕我可不能收回哈！”
十四
安宁拆开蛋糕，蛋糕中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柠檬果，周围是晶莹透明的鲜柠檬片。“吴二，自从高中毕业后，我们就再也没有在一起过生日了！檬檬，来，插蜡烛！”
岳蒙上关窗帘和电灯，安宁和吴二点燃蜡烛。
众人齐唱生日歌，“祝你生日快乐，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
烛光中，柠檬片和柠檬果熠熠生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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