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谢公山宽大得很,黄玉早就想上山看个究竟。为了弄清桑叶事件真相,黄玉约宝山、赵匡准备上山。星期天,晨光初露,三人穿上习武紧身衣裤,足蹬布底便鞋,往谢公山下而去。
秦朝末年,这山名谢宗山,意为谢氏宗族祖孙万代所有的家业。山上有一位谢姓员外,名崇宗,山上二百余亩田土都属他所有。这些地质地好,产的稻米、红薯、水果等物均比山下的好吃。时逢秋,楚王项羽的一支军队路过瑞云,主将虞顺,是项羽爱妾虞姬的堂孙,他听说谢宗山上的食物好吃,便带随从上山见员外。谢崇宗以好茶好酒好饭待之。虞将军和随从品味,果然不同,特别是那橘子、橙柑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。在山上吃住了三日。虞将军知道这些茶、酒、饭、肉食物皆出于山上,便命随从提上两箱铜币,筹买茶、酒、米、肉、水果等食物。谢崇宗拒收铜币,却送给义军十六车食物。虞顺感激,遂送一匾,上书曰:谢公寨。并赠与铜币三箱。谢崇宗听从虞顺所言,用铜币修筑了南、西、北三大寨门。东面老君崖有老君庙,是天然屏障,不必筑寨。谢崇宗在庄园门楣挂上大匾。从此,谢公寨的美名传扬天下。
现在谢公寨的主人乃谢崇宗的玄孙谢继祖。谢继祖养有九子九女,儿子有善有恶。老大谢鹏在夜郎任副总兵,老四老五随之做事,老七老八老九均在郡里南学念书,老二老三老六继承父业做丝茶麻生意。老二谢鹤,人称瘦鹤子,个高且瘦,为人阴毒,好赌好淫,在江州一带做丝绸生意,偶与许开明相遇。谢鹤常入青楼、赌馆,身上钱花光了,就四处赊借,向许开明借的铜币已近千贯。
黄玉三人来到谢公山下,不敢直走寨门,选僻静段山崖攀爬而上。上得山来,见黄玉累得大汗淋漓,赵匡拿出丝巾给她揩拭,黄玉身子一扭:“谁要你的臭丝巾。”遂掏出自己的丝巾揩拭。
沿着山的斜面,三人迅速进入山顶浓密的树林。
“呱,呱……”树上传出乌鸦的叫声。
这山叫乌山。传说当年谢公山上乌鸦很多,人们普遍认为,听到乌鸦叫是不吉祥的。谢崇宗也很忌讳,尤其做喜庆事时,这倒霉的乌鸦叫上几句,顿会使他毛骨悚然。于是,他命众多家丁、仆人,拿着长竹竿去赶走乌鸦,乌鸦飞到这北山茂密的树林,再也无法驱赶了,乌鸦就在这片树林栖息。这座山就被称为乌山。
赵匡紧挨着黄玉,十分亲昵,像保护神似的,生怕有人突然抢走她。
他们观察了北寨,再转向观察通往西寨、南寨的路。
这时,他们发现从西寨方向的路上走来一个人。黄玉紧紧地盯着,那人来到了山前岔路,站一会,即转身往山上来。那人越走越近,手里提着一个大袋。
更近了。黄玉一怔:是他?他就是昨日在山岩下,与瘦鹤子私语那个矮个子蒙面人!
黄玉向赵匡、宝山打个手势,三人散开,向那人包抄过去。
说时迟那时快,黄玉一个白鹤展翅,落于那人面前:“请问,往那去?”
矮个子一怔,瞬息回道:“何方小子?我凭什么告诉你?”
黄玉瞬间夺过矮个子手里的袋子:“就凭这罐里的药水,还凭你此时的话音!”黄玉指指袋子,又指指矮子的口。
矮个子顿时脸色大变,像饿虎抢食般扑向黄玉。
“唰!”“唰!”宝山、赵匡从两侧跃出,飞身来擒,矮个转身相迎,后面黄玉趁势攻来。
矮个首尾难顾,拔腿要逃,黄玉瞅得紧,一个扫堂腿,矮个立即被踢倒于地,正要跃起,却被宝山、赵匡各抓一臂,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“唰!”黄玉手中飞出一卷白绫,缚住了矮子双腿,宝山、赵匡拴住了矮子的双手。
黄玉叫道:“把这坏蛋拖进密林中去!”
宝山和赵匡连拖带抬,将矮子弄入远离小路的密林中,让他倚在大树干上。
宝山厉声喝道:“坏蛋,你叫什么名字?干了什么坏事?还不老实招来!”
矮子闷声不语。
“不招,走,送官府去!”赵匡推着矮子要走。
“慢!”黄玉偏头看看矮子,“你不是问我凭什么抓你吗?前日傍晚,在这山岩下,你和瘦鹤子密谋什么?”
“没有的事,我没去岩下。”矮子看似镇静,心里却发慌。
“你休想抵赖!”黄玉从地上袋里取出瓦罐,“这罐里装的什么?与你前日袋子里的可是一样?”
“快说,不说就叫你喝这罐里的水!”宝山端起了瓦罐。
黄玉跨步上前:“这罐里的蛊毒可要你的命!”
矮子一下叩头如捣算,哭腔哭调道:“小老爷们饶命,我叫贺得福,贺家坝人……那,那罐里确实是蛊毒,我家有老父老母,我不能死呀,小老爷们,饶了我吧!”
黄玉写下矮子的供诉。
“你用这蛊毒干了什么坏事?快说!”赵匡想在黄玉面前表现自己,抢着插话。
“不是我要干坏事,是谢鹤要我把蛊毒水喷洒于桑叶上,教训那些不把蚕茧买给他的人……”
“这坏事你干了几次?谢鹤给了你多少好处?”赵匡追问。
矮子一一招出:“三天前第一次,前日,我在这岩下砍柴,二少爷提灌来要我又去喷洒蛊毒。正要动手,忽然有人来了……二少爷第一次给了十个铜币,说做了第二次重赏……”
黄玉一一记录后,解开矮子的手,令其咬破指尖,在记录上按了手印。
很快来到岩边。赵匡拉着绳子下到岩底,宝山将矮子拴牢实,绳子勒在树蔸上,缓缓将矮子放下岩底。尔后,黄玉、宝山殿后,一一拉绳下岩。
回到庄园,黄玉领头将贺得福带到爹爹面前。许开顶怒道:“谁叫你们这样去干的?啊?”
“爹爹,是小女子,你骂我吧!”黄玉站到爹爹面前,递过矮子按了手印的记录。“爹爹,我们几个虽然有些冒失,但弄清了死蚕的真相,是为民除害呀!”
许开顶担心的是贺得福回不了谢公寨,因此失去生计之源,家里的老父老母怎么办?而且还会遭报复,有生命之忧。在为打开蜀东丝茶之路、收购蚕茧的竞争中,许谢两家的怨隙愈来愈明显,现又押审其仆人贺得福,更会加深谢公寨对许家庄园的仇视。单纯的孩子们啦 ,你们怎知道其中的厉害呢!
适才,许开顶去官府报了案,他是想通过官差来查办,许家可避嫌。这下,孩子们插了进去,他的筹划落空。所以,一气之下,训斥了孩子们。许开顶尽管面带怒色,但心底里对孩子们的勇敢机灵是欣赏的。
许开顶思来想去,还是叫管家许安即刻将贺得福送到官府去了。
官府将案情报到郡里。郡里捕快押走了谢鹤。不几天,谢公寨赔偿被毒死蚕的四户蚕农各一百贯铜币,谢鹤趾高气扬回来了。原来,老三谢鹦飞马急奔江州告知其父。谢继祖急赴夜郎与老大商量,谢鹏用重金买通犍为郡官。郡官为了遮人耳目,要他出血,赔偿蚕农铜币后,把谢鹤从牢中放了。
扫一扫在手机打开当前页